2023年的6月下旬，莫言老师的新作《鳄鱼》上市，正式和读者见面。这是一部话剧作品。莫老以往也写过几部话剧作品，我这里不赘述。我读过莫言老师出版的所有小说和话剧作品。因此，这里，我打算以读者的身份说一些对《鳄鱼》的读后感。

先说一个“大”的。

(相关资料图)

莫言老师的小说水平，要强于话剧创作水平。莫言老师的小说，真的是汪洋恣肆，无与伦比，像一条翱翔的巨龙，你根本网不住它。尤其是莫言老师在青年和中年时代的小说作品，这种浩瀚感、精妙感，甚至于可以视为汉语白话文学当中的最顶级。莫言老师不仅长篇写得好，而且很多短篇，也是炸裂感的精彩。这种精彩，是电影和电视剧永远无法比拟的。

所以，如果读莫言，我的建议是，先读他老人家的话剧作品，然后读他老人家的长篇，最后，读他老人家的短篇。这么读，您就会觉得，莫言老师简直就是牛棚里边扔炸弹，牛炸天了。

说了莫老这么多好，其实是说了一点坏的——莫老的话剧创作水平，不如他的长篇和短篇小说。话剧更像是纯然地靠对白来讲故事的，重在故事性上，以故事牵扯人生及其哲学，故事必然被放在首位上。而莫老长篇和短篇当中，太多的时候，语言文字气势之铺天盖地，是超越了故事的。我印象当中，莫老有卖棉花和捉螃蟹的短篇，读来，简直置身其中，就在现场。可卖棉花、捉螃蟹，又有什么故事呢？

可能，莫老在用精简语言讲一个起承转合故事的创作上，不太擅长。或者说，其它的方面，莫老太擅长了，反倒是把讲故事的这个层面给衬托的不怎么擅长了。我这里说莫老的话剧创作水平，是和其自身比。和其他话剧创作者们比，莫老依旧是高峰当中的一座。白话文短篇和长篇小说，莫老是珠穆朗玛峰。

这部《鳄鱼》，放在莫言老师的话剧作品当中，属于相对一般的。人老不以筋骨为强。文学创作，最烧气力。莫言老师确实上岁数了，不如青壮年时代锋芒毕露了。莫言老师的创作高峰，应该已经过去了。

再说《鳄鱼》的故事。

《鳄鱼》这部话剧的场景，都是在男主的豪宅当中，场景相对简单，非常适合很多话剧团队把它搬上话剧的舞台。故事内容方面，讲的则是一个贪了钱财的官，逃到漂亮国之后，和自己的妻、妾、秘书、儿子及其周边人发生的各种故事。

这个男主，早早地便把妻和子送到了漂亮国。他和“妾”在一起，并且让“妾”经商，赚了很多钱。稍后，“妾”跑到漂亮国，买了大房子。继而，男主也跟过来。男主曾经的秘书也跟过来。他们开启了漂亮国的生活。

男主开始养鳄鱼。“妾”和“秘书”开始私通，最终，俩人私奔。儿子因为精神空虚，而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上瘾的东西，后，自尽。鳄鱼越养越大，末了，男主自己喂了鳄鱼。整部《鳄鱼》，以对话故事的方式，为读者们展示了这些内容——男主在漂亮国大房子里边养鳄鱼，最终妻离子散妾逃跑自己喂了鳄鱼的事情。

然后说《鳄鱼》的独特。

对白的风趣幽默，应该是《鳄鱼》最先闪现给读者们的。这种幽默，已经不是什么刻意的逗乐子了，而是莫老很多自身的人生智慧的集中喷发。《鳄鱼》当中的幽默，主要来自于男主。男主虽然是反派角色，但莫言老师把自己的很多人生智慧都赋予在了这个角色身上。他的很多“看破红尘”的内容，似乎都是莫言老师的灵光一闪。

这部话剧，主要是靠语言实现幽默，而没有靠滑稽的表演。当然，《鳄鱼》当中，也有一些视觉上较为精彩的内容，排练成为话剧之后，还是很好看的。比如，“妾”裹着红绳子从二楼跳下一楼，便有读者的视觉冲击力。

最后说《鳄鱼》为什么像开心麻花的话剧。

首先，是因为它们都幽默，都能让大家发笑。其次，它们都相对简单，不复杂，甚至于有玩儿概念的嫌疑。开心麻花的很多话剧，都是概念先行，然后包装出一个喜剧作品出来。这样的作品，刻意而不深刻。莫言老师这次的《鳄鱼》，也有类似的问题。

把鳄鱼比作人的贪念，在话剧创作当中，便是一个很刻意的事情。《鳄鱼》这部作品，都是男主和身边人的对话。其实就是聊着天，就把自己喂鳄鱼了。因为概念先行了，所以这部作品不足以深入到更好的人性当中去。它也没有形成莫言老师对于既定现象更深刻地思考。《鳄鱼》颇有一点想当然，和人云亦云。

其实，最为优秀的作家，也不能一辈子部部都是经典。莫老的多部作品，已经是中国文学的顶峰了。《鳄鱼》这一部，水平略微低点，也应该。（文/马庆云）

标签：